家庭交响乐

作者：水缘高

走出教室，敏偷偷舒了口气，无奈，刚刚走出校园迈向讲台那一刻的激情，早已被这帮正值青春涌动，而又稚气未退的孩童，消灭掉了。现在的孩子怎么那么早熟啊？敏无奈的嘴角向上动了动。坐在办公桌前，唉，又快到了接孩子的时间了，那个整天愣头愣脑的他，不会忘了吧。“接孩子去啊，别忘了”早已习惯了的语气，没等对方反应，敏就把电话挂了。

接孩子回到家，放下手中的菜。“先洗手，再吃”杰夺过儿子手中的汉堡，看看墙上的时钟，离老婆回家还有15分钟，炒菜应该还来得及。“洗手去”看了一眼儿子，没顾及太多，杰匆忙的进了厨房。。。。。

“怎么回事，搞得满地都是”老婆大人回来了，杰在厨房听到了敏的声音。刚把包放下想教训儿子，一转身，敏看到了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的杰。“你怎么看孩子的，连个孩子都看不好”杰看了一眼儿子，没说什么，只是笑了笑。此时儿子哧溜一下子跑到餐桌前，伸手抓向盘里的菜。敏紧走了几步，领儿子去洗手了，嘴里还念念有词。杰偷偷笑了一下，还是儿子面子大。赶紧拿起扫帚，匆忙打扫了一下儿子的战场。又走向厨房端饭菜了。。。。。。

哄儿子睡下，还有一堆衣服没洗呢，敏想。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出卧室，书房的灯还亮着。他又在忙什么，走向虚掩的门，灯光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。微微驼下去的背，比嫁他时雄厚了许多。看他那认真的样子，想上前去为他披件外衣。“别洗衣服了，睡觉去吧，你明天上午不是还有课吗？明天中午我洗”。敏止住了微微想迈出的脚步，没动声色。有些感动，但，淡如清水早已习惯了的生活，让她早已无法有所表达。每当回到家，不自觉地就卸了出门在外的状，不用刻意修饰的语言，不用敷衍的微笑，轻松甩手放下包，随意换掉鞋，无所顾忌的逗引着儿子……敏有意识的回了回头，本意要扭身走掉的那一刻，心头一震。眼角有些湿润，的确应该感谢此时灯光下的他。只以为平淡的生活消灭了一个女大学生的一腔热情，从未想过当初那位豪情万丈壮志未酬的有为青年，此刻就在灯下，埋头整理着什么……

日出日落，结婚六年儿子五岁了。朝夕相处，自己的无由发火，情绪波动，埋没在油盐酱醋，锅碗瓢盆的交响乐中。是他的包容忍让，让生活变得那么融洽。倒不是心存感激为之一振的。似乎是他无心的那句“明天中午我洗” ……“我睡觉去了”还是机械性的回了他一句“明天早晨你送孩子”“嗯”灯光下，杰回声的同时，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。

睫毛扫了一下眼球，立马干了……

闹钟响了，杰顺手按了下去。怕吵醒老婆，勉强睁了睁眼睛，糟了，时钟怎么推迟半小时响了。匆忙坐了起来，哎，老婆怎么不在……

餐桌上，很反常地在杰起床之前，摆着早餐……

（中国作家网2020年2月27日发表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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